成熟

面對姑姑的過世，我感覺到妞妞有很大的「感受」，但也許因為這個情緒太大，大到她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。

姑姑在過世前住院一個多月，那段時間當然妞妞都沒有見過姑姑，就是知道姑姑生病住醫院了，而這是近兩年姑姑第三次住院。沒想到這一次這一次出院回家的姑姑是沒有呼吸心跳了…我跟妞妞在家等救護車將遺體送回，妞妞一見到姑姑立刻哭了，當下她見到了「死亡」，她告訴我：「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感覺！」然後家人們開始長達八小時的誦經，我帶妞妞在二樓房間，期間妞妞偶爾下樓看看，觀察每個人然後也跟著唸幾句「阿彌佛陀」，然後又繼續回二樓看卡通。就這樣，一直到念經結束遺體送出。

妞妞問奶奶：「姑姑比你年輕，為什麼會死掉！」我告訴她，因為姑姑的肺沒有辦法呼吸了，人沒有呼吸就會死掉，跟年紀沒有關係，她跟我點點頭，什麼話都沒說。

回到台中之後，妞爸說起與姊姊的往事與簽下同意書拔除維生系統的艱難，看著流淚的爸爸，妞妞趕緊送上她的擁抱。此後，她只要看到爸爸搖頭或沉思的樣子，便問爸爸是不是在想姑姑？

我問幼兒園老師，妞妞在學校會提起這事嗎？老師說沒有，但是她有宣告式的說：「我的姑姑死了。」就這樣。

昨天，妞爸在準備追思會的講稿，爸爸才開口講了第一句，妞妞就哭了，短短幾分鐘的講稿妞妞哭了好幾回…我想她的確懂得，懂得這些文字背後的感情。

面對親人的離世，孩子跟我們一樣需要慢慢慢慢地去消化…